纤细的手腕死死环住沈祈的腰,鹿漾贴在他的后背上,呜咽着大哭。
沈祈身子一僵,下意识要扯开她。
可那一声声委屈不安的哭音侵入耳中,他眼底迅速涌上心疼,慢慢收回了动作。
我站在沈祈对面,细密的痛感在透明的身体里蔓延开。
我知道,他最是舍不得鹿漾流泪。
她一哭,他就心软了。
果然。
沈祈强装的冷漠顷刻消融。
「别怕,不会不你。」
鹿漾光着脚。
他缓缓转过身,将奔溃大哭的少女抱起来,放回病床上。
鹿漾扑进他的怀里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他顿了顿,妥协似的将她反搂在怀里,一下又一下抚着鹿漾的长发,诱哄。
「不哭,我在这陪你。」
我冷眼看着,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。
我在沈祈身边六年,从未见过这样温柔和耐心的他。
白天,他是冷淡的。
晚上,他是强势霸道的。
带着不容抗拒的凶猛,像是要把我拆吃入腹。
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细致过。
哪怕一刻。
这是他丢下我的第一天。
我伤痕累累的尸体被抛入冰冷刺骨的河里。
随着湍急的水流孤独地沉浮。
而他,正抱着另一个女人。
鹿漾哭了很久。
被沈祈一句句哄着,渐渐止住了眼泪。
「你会一直在医院陪我吗?」她仰起头,睫毛挂着泪珠,忐忑地问。
「会。」
沈祈拿起一边的纸巾替她擦去脸颊的泪痕,动作轻柔。
「说话算话。」
鹿漾满足地笑了,嗓音软软的。
承诺只有在听的人才会记得。
沈祈没有食言。
他陪了鹿漾一整夜。
第二天,鹿漾转入了高级病房。
高级病房里什么都有,像个小公寓。
沈祈让特助送来了衣服,和一些生活用品。
鲜少下厨的他,就因为鹿漾一句想吃他做的菜,忙活了一下午。
我飘坐到窗台上,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发呆。
这是我死后的第二天,我的丈夫正在给他心爱的女孩做饭。
他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。
满心满眼都是鹿漾。
对沈祈来说,我大抵真的不重要吧。
我疲惫地闭上眼。
如果可以再回到那个傍晚。